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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誠品挑著自己想要的書的時候,書架後方傳來小孩嘻笑的喧鬧聲音,我稍微移轉視線往那
個方向瞧去,乍見一位如洋娃娃般美麗的小女孩。金色的頭髮以及湛藍的雙眼,再加上她白
皙的膚色以及看來閃耀著彈性光澤的膚質,我瞬間無法回過神來。可愛的外國小女孩正在書
店中與看來比他年幼的弟弟追逐嬉戲,也許是受到那女孩迷人的外貌所影響,他們童稚的聲
音顯得格外天真可愛,我不禁望著他們微笑了起來。離他們更遠處似乎有個男子正在專注的
挑著書籍。隔著書櫃,我似乎可以聽見兩個孩子與一個成年男子討論要購買甚麼書籍的聲音
。過了半晌,我回過神來朝向放著暢銷書的平台處走去,又撞見了那兩位孩子以及剛剛沒有
看清楚的外國男子。一樣有著白皙的膚色,而不經意瞧見他的外貌又讓我詫異了一會;他的
面容配上白皙的膚色,真像是幕光之城中的愛德華。外國男子拿著書的手腕,在斜射進來的
陽光照耀下,顯現了幾條怵目驚心的疤痕;左手腕上有三條,右手腕上有兩條,那疤痕的深
度可不像是輕微劃傷的樣子,在手腕的側面處可以看到深入皮膚中的淡粉紅色組織,讓人在
感到好奇的同時又不免泛起一絲恐懼。男子看著我對兩個孩子微笑便善意地與我交談了起來
;聊著聊著,在我的好奇心驅使之下提起了膽子問起了讓我好奇的問題。他也逐漸地談起了
他的身世。他從褲子後方的口袋掏出了厚度驚人的皮夾。本以為他在皮夾中塞滿了錢,誰知
道他從中掏出的是一疊厚厚的照片,而那疊厚厚的照片,竟是關於他成長過程僅存的一切。
言談之中他的電話響了起來,透過手機傳來了一個氣急敗壞女子的聲音,我甚至還隱約聽到
 了F開頭的字眼 ...                                                                                                                                  


他的名字叫做 Pieter,是個波蘭的拼音。從小出生在一個優渥的家庭,從他掏出的照片中
可以看到,他口中所謂的家,竟是一座像城堡的建築。父親是個身材微胖的波蘭上校,平日
在離故鄉有段距離的城市駐紮,僅有假日能夠回到家中。而母親則遠從法國嫁至波蘭。從他
母親的照片中我明瞭了為何他以及他的女兒有這麼不真實的姣好面容。若要說他的母親有著
好萊塢女星或模特兒般出色的外貌,其實一點都不為過;一樣金色的頭髮以及精緻的五官,
照片中的美貌似乎散發著耀眼光芒。除此之外Pieter還有個遠在他鄉讀大學的姊姊,因為學業
之故,同樣鮮少回到家中。從小他的家中有侍僕負責打理一切,Pieter自幼便過著旁人稱羨的
生活。Pieter的母親是維繫著這個家庭榮景的關鍵,代替總是不在家中的父親打理家中的一切
;她是個讓Pieter的父親放心的好伴侶,也是個讓孩子依賴並且信任的慈母。                                                                                                        


十五歲那年,Pieter的母親自覺身體不對勁,自己到醫院做了檢查,卻得到了癌症末期的答
案。還很年輕的Pieter感到無法接受,而遠在其他城市的父親更是對Pieter脆弱的心情毫無
幫助。起初的半年,母親身體狀況並無明顯的差異,僅須按時接受化療,而Pieter似乎也刻
意忽略母親生命已到了尾聲的事實,直到半年之後,不斷咳嗽的母親終於無法照料自己的身
體而住進了醫院。父親依舊在遙遠的城市裡,儘管仍然支付所有家中的開銷以及母親住院及
治療所需的費用,但對於Pieter的恐懼來說似乎毫無舒緩的作用。Pieter開始出現了青少年的
種種問題,酗酒、翹課、濫用藥物、無照駕駛,不僅常常出車禍讓自己滿身是傷,甚至成了
警局的常客。這樣做讓Pieter暫時逃離了他心中無法承受的未來,但卻也意外的突顯了母親
的堅強。儘管臥病在床,卻仍然擔心著Pieter的一切,一如往常地擔任一家之主的腳色,彷
彿她的病痛是個可以忽略的問題。某天,放縱的Pieter駕車到了父親駐紮的城市,並不特別
期待能夠遇見父親,而是為了找友人玩樂。到了那個城市已是半夜,巧合的是,他竟與父親
駕駛的車輛不期而遇,這讓他驚訝之餘更是充滿了疑惑。Pieter回到家中把這件不合理的事情
告訴了母親。以軍人的作息而言不應該在半夜仍然在外活動,以往父親更不曾出現這樣的紀
錄,總是在十至十一時左右就寢,並於翌日起個大早,就像所有的軍人一般。母親聽了同樣
感到懷疑,於是親自到了父親所在的城市去了解事情原委。誰知道這一探竟探出了椎心刺骨
的真相,母親意外撞見了父親以及和父親有染的女人。事後,父親因東窗事發竟執意與母親
離婚,儘管仍然照樣支付著家中及母親治療所需要的一切費用,但父親的存在顯得比原來更
不真實,加上成日在外惹事生非的Pieter,母親真的陷入了孤苦無依的窘境。                                     


某天,一通緊急的電話傳到了Pieter耳裡,他的母親過世了。與父親早已形同陌路的他舉目
無親,一個人到了相當窄小的停屍間,看著母親冰冷的軀體靜靜躺著,沒有人可以摟住他的
肩膀,沒有人可以讓他緊緊抱住並痛哭一場,沒有人在他身旁!回到家中的Pieter感到無比
的後悔,母親治療的醫院離家中僅需步行三到四分鐘的路程,而這半年來他竟然只顧著遺忘
母親的病痛,想盡辦法要遺忘讓他感到痛苦的一切,因此,他一次也沒有去醫院探視過母親。
想起母親臨終時的感受,在無人陪伴的病房獨自走到生命的盡頭,一股無法形容的後悔感覺
排山倒海而來,讓他感受到劇烈的刺痛,然而一切已經無法改變。回到家中的Pieter,在手腕
上劃出了後來我所看見的幾道傷口;直到動脈的深度顯示了他的堅決,Pieter想要跟著媽媽到
她要去的地方。Pieter生命中第一個幸運的奇蹟發生了,他的前女友直覺有事情不對勁,直接
到Pieter家中一探究竟,就這麼救了Pieter一命。然而Pieter並未因此珍惜生命,之後的生活一
如往常,酗酒、濫用藥物、翹課、開車橫衝直撞...彷如行屍走肉的生活。某個零下十度的寒冬
夜晚,他以150公里的時速失控衝進了一片玉米田中,他的頭直接撞上了擋風玻璃而鮮血淋淋
。之後沒有人發現這個悲慘的意外,直到兩天後一位下田的農夫發現了這一切。這是Pieter生
命中的第二個奇蹟,零下十度的夜晚,兩天的延宕,死神並未因此取走他的生命。然而,另一
場浩劫正等待著他;被通知此事的父親,氣沖沖得趕到醫院,並且怒不可抑的對著醫護人員
說:「他這麼想死,讓我來幫他。」                                                                             


二十三歲的Pieter隻身來到台灣。Jane是他來到台灣之後唯一對他如同親人一般的女孩,他
很快就和這個女孩墜入情網。儘管婚前的四年他倆大小爭吵不斷,卻仍然邁向了婚姻。也許因
為這個女孩是他失去親人多年之後唯一能夠讓他重溫親情的人,Jane對他來說就像汪洋中的浮
木一樣讓他無法放手,她讓他感受到許久不曾擁有的溫暖,一股來自親情的溫度。然而Pieter
還是把在故鄉早已習以為常的壞習慣都帶到了台灣,更差點一度因為這些壞習慣的關係被驅逐
出境;但這些都因為一件事情而徹底改變 ─ 他的女兒來到了這個世上。他決心讓生活重新步上
軌道,他決心好好保護他的骨肉,為此他去學了功夫。然而他的人生並未因此而豁然開朗。
Jane是個夜行性動物,也就是所謂的Party animal,經常徹夜不歸的她,更是一點都不像自己女
兒的母親。泡牛奶、換尿布等等大小瑣事,都由Pieter一手包辦。某個再次徹夜未歸的夜晚之後
,Pieter曲著左手將女兒抱在懷裡,對著剛進門的Jane大發雷霆,兩個人就這樣大吵了起來;
而Jane在一怒之下,竟隨手提起了熱水壺朝向Pieter砸了過去。眼看著熱水壺直朝懷中的女兒
而來,Pieter靠著學習武術所練就的反射動作以腳擋開了熱水壺,滾燙的熱水傾洩而出,成了
他左膝上我所見到的巨大疤痕。Pieter被這樣的舉動激得忍無可忍,對妻子竟然不顧女兒安危
做出這樣的舉動簡直氣炸,他一巴掌毫不保留地賞在Jane的臉上。為此,Pieter被妻子至警局
提出了家暴申訴並訴請離婚,並為此被拘留在警局中甚至瀕臨被驅逐出境。Pieter遠在家鄉的
姐姐是個律師,用盡各種手段並且尋求各種援助,告知了Pieter如何處理這樣的事件。一週之
後,Pieter獲釋了,並且再度回到家中。為了自己的女兒著想,Pieter假裝一切從未發生,與
Jane繼續扮演著名為"家庭"的戲碼,而他們的第二個孩子 ─ Pieter的兒子也來到了世上。可惜命
運之神仍然沒有停止捉弄他。Jane仍然我行我素,過著她喜愛的夜生活,甚至與其他外國男子
有染。某日Pieter撞見了正在與其他男子傳訊的Jane。Jane一隻手抱著兒子,一隻手按著手機
上的按鍵。Pieter想要一把搶過妻子手上的手機,把事情弄個清楚。而妻子在心虛之下,急著
走向陽台,想將手上的手機扔出窗外,卻沒注意到未完全打開的落地窗寬度不足以容納抱著兒
子的她們倆,兒子因此一頭撞碎了落地窗上的玻璃,鮮血淋漓。這次同樣怒急攻心的Pieter盡
了全力的克制自己,阻止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對著Jane硬擠出了一句話:「可以把我的兒子
還給我嗎?」。一待兒子回到了自己手上,Pieter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巴掌又甩向了
妻子。                                                                                                                                                     


焦急的Pieter帶著兒子到了醫院,將兒子的證件遞給了櫃檯,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兒子的登記資料中竟記載著父不詳,因此Pieter無權處理兒子的事情。事後Pieter更驚訝地發
現,女兒的證件經過查詢後也得到了一模一樣的結果。Pieter表示事後長談之後得知,Jane在
子女剛出世時嫌麻煩不願意照料,待孩子們長大了之後,又想獨自佔有,因此將子女皆登記為
父不詳。已經離婚的Pieter此時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為此姐姐甚至大老遠地來到台灣處理
這件事情,更四處尋求協助希望能夠得到子女的監護權。最終,實在苦無他法的Pieter撥出了
四個號碼: 1999。 Pieter拿出了他與陳菊市長的合照,描述他是如何在市長面前跪下請求市長
的幫忙。所幸在眾人協助之下,事情逐漸有了起色,再加上透過DNA的鑑定證實了Pieter與子女
的親屬關係,事件終於算是圓滿落幕,我也才明瞭起初那通電話中氣急敗壞的女子聲音,是來
自每週六得以與子女見面的Jane。                                                                                                        


言談至此,今年三十一歲的Pieter,帶著滿足的笑容看著不時向他奔來大喊爸爸,隨後又迅即
追逐遠去的兩個小傢伙。
                                                                                                                       












後記:


這篇故事是經由真實故事略為改編,我的敘述功力也許不夠好,在聽到的當下我有點想哭,但我想我沒辦法
將他的心境完全描述出來。這篇故事在實際上有其未竟完整之處,仔細看應該看得出來,實際上的故事也沒
有這麼的單純...為了把這些故事在聽到的第一天就描述出來,快要昏倒了還是要去買瓶保力達蠻牛,否則隔
天才寫真的會遺落掉太多,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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