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星期五最後一節課還這麼折磨人?教授真是一點都不懂得體察民間疾苦
,難道看不出學生歸心似箭嗎?好不容易聽到下課兩個字,我飛也似的以最快的
速度衝回宿舍,像在逃離什麼似的。
整理著行李時,瞥眼看到桌角那個瓶子,一個用來測量名為思念這情緒的瓶
子。每當我想起姿薇,就將思念化為星星投入玻璃瓶裡,讓無處宣洩的情緒有個
棲身之所,也許這裡是他們的墳場吧,無法飄往正確的人身上只能孤獨的墜落在
這小小的容器裡。到現在已填滿三分之一個瓶子了。
收好了行李,抓起了鑰匙、錢包、手機、車票,檢查了一下四周,我迅速地
關上門奔往車站,像在逃離什麼似的。
按了按電鈴,過了大半天卻沒人來應門,納悶了半天才想到身上帶著鑰匙,
於是自顧自進了家門。少了爸在家的房子顯得冷清,怎麼老挑這種時間加班!咦
?媽呢?我扯開喉嚨在房 子裡邊走邊喊,希望媽在哪個角落能聽見我的聲音
,煮頓好吃的晚餐給我吃。叫 著叫著來到媽的房間,只見一個抽動的背影坐
在床緣,電話仍未掛上的懸在床頭 櫃邊緣。見到這種景象,我被強大的驚嚇
震盪著,竟然腦中一片空白。
傍晚的街道路燈一盞盞點亮,照著媽的背影更加漆黑。過了半天我才強壓住
心中的驚慌,吞吞吐吐地問了句:『媽,怎麼了啊?』仍帶著些許遲疑的語音顯
得軟弱,害怕這問句的答案又會令我不知所措。
『你回來了啊?』不知是刻意避開問題還是沒聽到,不過媽臉上未乾的淚痕
仍兀自訴說著剛才的一場風暴,滿布血絲眼睛,濃厚的鼻音,在在暗示著風暴剛
離去不久的線索。
『到底怎麼了?』我在話中聽見自己的焦急與不安,腦袋像是工地般轟隆響
著無法思考。
『你爸......嗚......說他不回來了啦......嗚......』
『他說......我只會囉唆,嫌我醜......嗚嗚』
『爸,爸他真的這麼說喔?』我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辦阿......嗚嗚』到此淚水再也無法抑止的一股腦傾洩而出。我在旁
看得又是著急、捨不得,又是無法克制的生氣與徬徨。
『你爸不要我們了,怎麼辦阿,我一個人怎麼養你們兩個......嗚...』不知
是深有同感還是慌亂到手足無措,我竟然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你的飯在電鍋裡,自己去拿來吃。』
我默默的在廚房中啃食著這頓無味的晚餐。
『媽,不要哭了啦。』吃完飯我懦弱地躲到房裡,想要駝鳥般的躲避這一切
,誰知道門外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還有老媽抽抽咽咽得打電話向幾個朋友哭訴,
時不時夾雜帶著歇斯底里的叫罵,逼使我不得不面對現實。
『媽,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不要再哭了啦。』
『你爸說我是瘋婆子,說我不講理,嗚......,你們以後怎麼辦?』
『唉!』除了歎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又何嘗不想找個地方瘋狂地大叫,
發洩老天的不公平,爲什麼偏偏是我。
跟媽就這樣默默無語的坐在廚房,日光燈將冰冷的光線投射在四周,慘白的
牆壁讓人透不過氣。
『好了,你先去睡,我沒有關係。』媽察覺到我的疲倦哄著我。
『那你不要再想那麼多了,等明天以後再說啦。』
『好啦。』話中的鼻音仍未消散。
本是回來找避風港的,誰知天有不測風雲,讓我遇上了個大地震。
- Apr 24 Sat 2004 11:11
軌跡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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